想象一下,如果4月14日晚上的斯坦福桥,杰拉德是穿着红色战袍站在球场中央,而不是披着运动服枯坐在看台上?会有不同吗?在回答这个问题前,可以想想利物浦和奥林匹亚科斯,想想伊斯坦布尔,想想千禧球场。利物浦在极力摆脱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球队,但是在创造奇迹的范畴上,杰拉德就是利物浦的象征。他代表着球队的绝境求生的精神,和几乎不可能的可能。
利物浦曾经两次站在了破与立的临界点。2比0领先的时候,他们只差一个进球就够了;4比3时,他们也只差一个进球,就可以继续向罗马挺进。1个进球,6分钟,利物浦人双手合十,祈祷奇迹发生。但是就在胜利的曙光在云层上绽放出一丝光芒的时候,总是被切尔西冷不丁地攻入一球。雷纳乌龙之后的20分钟内,利物浦像是中邪一样连丢三球;库伊特进球后本以为上天已经注定了一场经典奇迹之际,兰帕德像是反高潮似的,射门连撞带碰地弹进球门,将比分锁定在4比4。
上苍开了利物浦一个大玩笑,就连杰拉德本身都是。周一的时候,从梅尔伍德训练基地传出的消息是:杰拉德能登场。这样一场重要的比赛,像杰拉德、卡拉格这样的热血青年哪怕打封闭都想上场。但是他最后甚至没有出现在比赛大名单中,他的替补是巴西人卢卡斯。在前腰和后腰两个位置的选择之间,卢卡斯更适合前者,他的防守能力显然不如马斯切拉诺,所以当他出任后腰时,经常在防守上出现一些比较严重的失误。但是在前腰位置上,他要替代的是杰拉德,这显然是更加艰难的工作。
赛后本尼蒂斯特别表扬了巴西小将,说他“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事实上,中规中矩,是对他表现最客观的评价。他没有犯错,甚至还在下半场有一脚折射破门,给利物浦带来了第二次创造奇迹的机会。但是,对于这样一场比赛,利物浦需要的,是神来之笔,是普通球员可能都不拥有的灵感,和在关键时刻那一脚射门的风情。这恰恰只属于杰拉德,在过去10年,他成了红军创造奇迹的象征。和奥林匹亚科斯的小组赛,利物浦必须要多一个进球才能出现,杰拉德在禁区外围完美的远射完成任务,进球后解说员声嘶力竭地高喊:“Oh!YourBeauty!”这句话像是杰拉德专属用语一样,无数次地在他关键进球后被沿用。而在斯坦福桥缺少杰拉德,与其说是少了技战术细节上的内容,不如说是丢失了能创造奇迹的气质。
这次总比分7比5的淘汰战役,可以让五年来不断批评利物浦、切尔西交锋场面难看的声音彻底消失。但遗憾的是,只差一人而不能成其为经典,只能称作戏剧化。这个人,就坐在斯坦福桥的看台上,身边是夏天就要离开球队的经理帕里。他望着球场的眼神焦灼,他很想脱下外套就能跳进场内。而正是因为没有做到,当多年之后提起这场比赛时,大家都会用“如果杰拉德在场上……”这样的口吻,谈论各种可能。遗憾本身,或许就是戏剧化的一个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