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分钟,吉布斯还没从草皮上起身。曼联球员在一边欢腾追逐,他只把失意的双眼投向还略带蓝色的苍穹。范佩西随后将他扶起,两名枪手并肩走向中圈,杜尔和阿穆尼亚却望着他处。19岁的英格兰人无法相信,自己会在关键时刻犯下如此大错,更让人意外的是,他落寞时能得到的安慰也少之又少。
逆境中,同袍一个鼓励眼神,一声温情呼喝,往往可以暖人心扉,但阿森纳缺乏能这样做的球场领袖,这几乎成为纠结其成败的谜局。队长小法是战术核心,大半队友尝过他妙传的甜头,但22岁的他过于稚嫩,无法以非技术手段领导队友。自亚当斯退役,枪手再没有一个等量齐观的带头大哥。加拉内蕴激情,最后因言获罪。亨利眼高于顶,和身后一帮孩子平生隔膜,队长只是虚衔。维埃拉在北伦敦呆足9年,能力威望都可服众,可从他开始,温格已准备为老派英式队长的存在划上句号。
法国主帅坚信年轻化利于撮合团队,年轻人更有可能持续展现和青春匹配的昂扬风貌。而且年纪更小,更易接受先进技术和思维教化,让球队在顺境中可踢得酣畅淋漓,某些场合还可逆境自强:杜杜对罗马首罚点球失误,但沃尔考特、迪亚比等新扎师兄却也初哥登场一蹴而就,那时枪手坚信自己比对手好。
但曼联不是罗马,一次侥幸逃生,并不意味着运气永远好使。决定比赛走势的除了双方实力和临战斗志,众多小概率事件也层出不穷,包括边裁瞬间举旗,裁判一次误判,甚至是吉布斯脚下一块草皮。若新老搭配得当,球员同气连枝,球队更有能力把意外影响抹去。但枪手却不断在吃年轻的亏:做客老特拉福德,早早1球落后的他们攻如无头苍蝇,守则左右为难。同样场景延续到周二“酋长”,甚至连开场丢球时间也相差无几。可相隔一周几乎一样剧本,这批年轻人没能显示出改写能力。
曼联后卫埃夫拉赛后说,“这是一场11个男人和11个孩子”的对抗。温格手下并非都是孩子。阿穆尼亚年过三十,杜尔28岁,萨尼亚25岁。但中场四人平均只有21.5岁,其中三个本季才成为主力(纳斯里去年加盟)。枪手年轻化走到这样一个极致:顺境时有望摧枯拉朽,落后强队就时常萎靡不振,在越顶级对碰中,他们愈发显示后一种趋势。比如4月初的温布利,上赛季客战切尔西和曼联。一周内欧冠两回合180分钟,小法除了博得点球再无表现,他已在次回合回归中场,表明技术无法解决所有问题。
温格赛前希望,年轻人能奉献与比赛级别堪与媲美的“演出”。这必然要求每个上场人士志满意得,个体融洽无间。最终,让吉布斯滑倒的那块草皮,轻易就毁掉他们未能展开的表演。15个月前的圣安德鲁斯公园,加拉负气的泪水,掩盖了沃尔考特独中两元的功劳。去年秋主场迎战热刺,克利希孤独地从地上爬起,看着从他脚下抢断的对手扳平比分。这一次轮到了吉布斯。这一个个惆怅的背影中,很难会蕴含着一颗温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