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的瑞士尼翁,冠军杯八强抽签揭晓,连英国《每日邮报》专栏作家都忍不住疾呼:没有比这更露骨的刻意安排了吧?卫冕冠军曼联,趟过国际米兰这个要隘后就一马平川,而最能与曼联一争雄雌的巴塞罗那和利物浦,则都被分到了下半区。有多年相克的宿仇(利物浦和切尔西重逢五度,巴塞罗那十年不胜拜仁),有近来忤逆的新怨(枪手要对阵叛将皮雷,安德森要反戈波尔图,范博梅尔也要面对旧主),每场对阵都充盈着十足的噱头。上半区强弱分明,下半区道阻重重,英格兰一片欢歌,西班牙到处嗟叹。不过自古福祸总相依,红魔看似通途的罗马之路其实隐忧不断,而巴萨的决赛之旅也有柳暗花明。
上周五舰队街弹冠相庆,世界媒体都对曼联直通决赛的前途非常看好。等到周六傍晚红魔败走克拉文农庄时,欢声笑语顿时烟散。对于曼联而言,这真的是一支上上签么?牌面上占尽优势的红魔,其实还远远没得到足够的好运气。糟糕的赛程,将是曼联欧冠历程最大的拦路虎。
冠军杯抽签前,弗格森坦言直取五冠需要前所未有的通达。签位一出,连老爵爷自己都得笑出声来。对手是八强中最孱弱的葡萄牙冠军———小组赛被阿森纳4球羞辱,1/8决赛连新军马德里竞技也奈何不得。至于半决赛,无论阿森纳还是比利亚雷亚尔,目前状态都不容乐观。弗格森避开了最不愿意遭遇的利物浦和巴塞罗那,还有哪个签位能比这更令人欣慰?所以爵爷会说:“这是个好签。人们总会想先打主场难有优势,但这是现代足球,根本没有明显的迹象能证明这一点,惟一需要顾虑的就是不要主场丢球。”
不过被视为鱼腩的葡萄牙人可一点不服输,“如果让我自己选,我也会选曼联。”在抽签现场观礼的是波尔图公关经理拜亚,前功勋门将和主帅费雷拉一样狂放。2004年莫里尼奥淘汰曼联时,拜亚就是主力之一:“这将是冠军级的较量,曼联是世界强队但我相信还有机会。我们也有进军半决赛的雄心,会为此战斗到最后一刻。”
当然,弗格森很乐观,也非常冷静。曼联最大的敌人,不是波尔图而是赛程。未来一周红魔要在两天内完成两场关键比赛:4月5日下午16时对阵维拉、4月7日晚对阵波尔图。上周六兵败富勒姆后,他还将在事关联赛冠军的大战中缺少维迪奇、斯科尔斯和鲁尼3位主力。
鲜为人知的是,自从2004年先客后主被莫里尼奥淘汰外,曼联在淘汰赛中6次依靠先客后主的赛程过关,仅有两次是先主后客———很不幸,这两次红魔都惨遭淘汰。2005年的1/4决赛,米兰在圣西罗打入制胜球,两年后曼联主场3比2取胜,在圣西罗仍旧净吞3弹。次回合的生死战后3天,曼联又要劳师温布利球场,与以逸待劳的埃弗顿争夺足总杯决赛权。每个红魔球迷都不愿意看到的,还有曼联将在4月面对一支阵容齐整的阿森纳。爱德华多、罗斯基和法布里加斯悉数复出,与以往此时弹尽粮绝的枪手相比,曼联反而有了强弩之末的感觉。稍有不慎,可能满盘皆输。四年多来首度联赛两连败,红魔三军夺气,这五冠的天平未必是向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倾斜。
冠军杯八强排名前5位的球队除了曼联,悉数被分在下半区,巴塞罗那要面对已经十年没有赢过的拜仁慕尼黑,利物浦和切尔西则要开始连续第5季的PK。即便巴萨能过了拜仁这关,还要面对来自英国的最强大的对手———过去5年,无论利物浦还是切尔西,都曾给巴萨留下过痛苦的回忆。下下之签,西班牙媒体都立刻对巴萨的前途表示了足够的担忧。
的确,正式比赛中巴萨此前两度遭遇拜仁还未尝胜绩,1995/96赛季的联盟杯主场被巴伐利亚人击败,德国人随后捧起奖杯。四年后,拜仁又在冠军杯小组赛双杀巴萨将后者淘汰出局。不过,2006年的甘伯杯和2007年的贝肯鲍尔杯,巴萨反而5球大胜占尽优势。不过,德国人并没有丝毫得意,相反他们还在不断提醒克林斯曼,打进里斯本竞技的12个球完全没有意义。《图片报》和《南德意志日报》都告诉防线如筛的拜仁,可别小看了巴萨这冠绝欧洲的攻击力。以巴萨人的能力,在安联只要打入1球就能置拜仁于全面被动之中。克林斯曼自己也承认巴塞罗那的攻击力是他最担心的问题,至于亨利给里贝里戴高帽完全是外交辞令:如今的拜仁锋线只剩波多尔斯基一个效率前锋,如何能上演屠杀里斯本竞技的好戏?
头脑清醒的瓜迪奥拉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明确表态为了冠军杯可以放弃国王杯。尽管巴萨已经进入了决赛,对手也是羸弱的毕尔巴鄂。巴萨负责财政的官员博伊克斯给了瓜迪奥拉最大的鼓励:三冠王的总奖金将高达3800万欧元,即便失却国王杯,奖金数额也有3500万欧元。在尼翁参加了抽签仪式的俱乐部主席拉波尔塔和技术总监贝吉里斯坦,对巴萨的签运也非常无奈:“这是一支非常复杂的签,尤其是我们的对手是拜仁。”
不过,所谓危机即机遇,瓜迪奥拉最不想遇到的阿森纳、比利亚雷亚尔和利物浦都没遇到,少帅看来,至少他看到了命运女神的一半笑容。和切尔西一样,巴萨球员也是在训练中获悉自己的对手。记者们观察到的,并没有沮丧,巴萨球员们都很开心。有个统计谁都没注意到,巴萨在冠军杯上最近11场对德国球队保持不败,其中赢了10场。而拜仁呢?对西班牙人过去7场比赛只赢了1场,2007年对皇马。更何况,利物浦与切尔西多年鏖战师老兵疲,红军还要牵挂联赛,杰拉德已经表态,本赛季更看重英超锦标。看似丛生荆棘的决赛之路,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