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呈栋低着头抹着汗,拎着球鞋从训练场上走下来,站在更衣室门口的队友冲着他大喊,“张,快点过来签字。”这是8月14日上午,葡超莱利亚队赛前的最后一次训练。走进更衣室的张呈栋,看到了教练贴出一个名单,这是出征客场的成员表,去客场的队员要在上面签字,在这个名单上,张呈栋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时我只是觉得有希望,能不能上场都是水到渠成吧。”
8月15日,莱利亚客场挑战贝拉马尔的葡超首轮,第81分钟,21岁的张呈栋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护腿板,然后与被自己换下的帕特罗一个击掌,迈上了贝拉马尔阿维罗体育场。这是张呈栋代表莱利亚队的第一次葡超出场,也是中国球员在葡萄牙顶级联赛的第一次亮相。
帽子戏法开启葡萄牙梦
“其实我是个比较寻求安逸的人,但既然出来了,就不希望自己以后回忆的时候后悔。”17日,在里斯本的阳光下,张呈栋已经没有了第一次亮相葡超的兴奋,“这是一个新阶段的开始。”
这种冷静和坚持,在一年前的9月,张呈栋也曾有过。2009年8月,张呈栋加盟葡乙马夫拉,在刚刚到达葡萄牙的日子里,这名不会外语,没有磨合的年轻人,成为了球队的铁板凳。就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让张呈栋撑过了起初那段难熬的日子,从大名单都进不了的“铁板凳”,成为主力左前卫。2009年11月22日,在葡萄牙杯第四轮比赛中,张呈栋打入他加盟马夫拉后正式比赛第一球,最终马夫拉通过点球3比2淘汰对手,进入葡萄牙杯第五轮。此时的张呈栋并没有想到,他在两个月后将迎来一场足以改变他命运的比赛。
2010年1月21日,马夫拉在葡萄牙杯第五轮客场挑战葡超豪门里斯本竞技,张呈栋在第16分钟帮助马夫拉将比分扳成1比1。在马夫拉1比4落后时,张呈栋在第82分钟和第90分钟连入两球。尽管马夫拉3比4惜败遭淘汰,但张呈栋的帽子戏法让整个葡萄牙为之震惊,他是16年来第一个在里斯本竞技主场攻入三球的球员。他也从一名默默无闻的葡乙球员,成为葡萄牙各大媒体追逐的对象。这场比赛后,包括本菲卡在内的葡超球队都派人对张呈栋进行考察,莱利亚等队也提出了“免试训签约”的条件,但都被张呈栋拒绝。“在当时,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太快,有点不适应。”张呈栋没有迷失,“其实我还是我,理想还在,但我想脚踏实地,踢完一年葡乙再做考虑。”
差点夭折的签约
就在张呈栋继续征战葡乙时,他已经获得了葡超球队莱利亚的认可,2010年5月回国前,马夫拉也与莱利亚达成口头协议,张呈栋将免试训租借至莱利亚征战葡超。
老天似乎有意和这个21岁的小伙子开玩笑!“当我7月回葡萄牙时傻眼了,莱利亚换了主教练,当时新教练希望我先跟队试训,要知道,回国的两个月我并没进行系统的有球训练啊!”
原来,因为膝伤,张呈栋在代表国奥打完与勒沃库森的比赛后就回到了保定老家。养伤期间,哪怕室外三十八九度的高温,张呈栋每天都会穿着长袖、长裤在离家不远的体育场跑上一小时。在国内的两个月,体重比刚回国时还轻了几斤。“葡超的季前备战没有体能储备期,上来就是对抗,一开始真是跟不上,主教练在第一场热身时让我踢了五分钟,连我都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
但随着状态的回升,张呈栋的出场时间越来越多,8月1日,张呈栋代表莱利亚在与葡超科英布拉大学的热身赛中首发出场,4天后,张呈栋正式在莱利亚的工作合同上签字。8月8日,莱利亚在新赛季前的最后一场热身赛,张呈栋继续首发。8月10日,莱利亚与马夫拉正式了签署了租借手续,张呈栋离自己的葡超首演也越来越近。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张呈栋彻底征服了莱利亚主帅凯西尼亚,“前三场热身赛我的出场时间越来越多,状态也慢慢回来了,一开始我们打442,这也保证了我的出场时间。”而在葡萄牙杯上演的帽子戏法,也被外界视为张呈栋敲开葡超大门的“名片”,但他本人并不这么看,“任何一支球队都不会因为你一时的表现而对你下定论,莱利亚换了教练,我就要接受新主帅的考验,这就是例子啊。”
8月15日,莱利亚在葡超首轮客场挑战升班马贝拉马尔。赛前一天下午,张呈栋得知自己将与其他18名队友一起前往贝拉马尔所在城市阿维罗,“接到通知的时候也没兴奋,因为毕竟这不意味着我能进入18人大名单啊”。张呈栋是个理性的小伙子,他乐观、上进,有着同龄人罕有的好心态。“其实,我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第一轮进入比赛大名单,相比于去年刚到葡萄牙时,我已经成长了很多,刚到马夫拉时我连替补都不是。”
不管是在3月完成了从国青到国足的两级跳,还是如今完成了从葡乙到葡超的跨越,张呈栋都要求自己脚踏实地。到了比赛场后,莱利亚主教练宣布了18人名单,张呈栋顺利入选但未进入首发阵容,“当时我只是想,已经完成自己目标了,所以也没什么压力了。”
赛前,凯西尼亚不忘对中国小伙特意叮嘱,他告诉张呈栋,注意首发左、右前卫和前锋的表现,看队友如何跑位。下半时一开场,教练安排张呈栋开始热身,“热身时候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上场。”第71分钟,莱利亚完成了第二次换人,张呈栋仍然在做着准备活动,“看球队迟迟没打开局面我也很着急,不过,作为球员,我会服从教练的安排,随时做好出场准备。”
第81分钟,莱利亚进行第三次换人调整,身穿99号球衣的张呈栋替换帕特罗出任左前卫,中国球员第一次出现在了葡萄牙足球顶级联赛赛场。第85分钟,张呈栋完成了一次突破,他接后卫传球后面对三人夹击成功突破,在带球马上进入禁区前,张呈栋被对方后卫拉倒,“如果不是被拉倒,我马上就准备45度角打门了。”
最终,莱利亚客场与贝拉马尔0比0打平,对于自己的短暂处子秀,张呈栋很平静,“作为中前场队员,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得分,我没有进球,所以就是场很平常的比赛。”
这个回答很张呈栋,21年来一如既往的冷静、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