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属于“酋长”的皇家橡树餐厅,是阿森纳球迷“御用”餐厅,餐厅在每个比赛日前后都会挤满球迷,大多是一年掏几千镑买季票的主。这家以英军二战一艘海军战列舰命名的餐厅装潢雅观,充满历史感。但上周某个晚上,餐厅迎来一批骂骂咧咧的客人。
上周四晚,阿森纳临时召开的股东问答会在餐厅会议室举行,原本邀请了75人,但最终只有40人参与,主角则是接受股东提问的温格。法国人穿着得体西服在主席台就座,目光不时透过眼帘扫视台下球迷(均是俱乐部中小股东)。开场时,任主持的俱乐部传奇门将威尔逊和熟悉的每个人打招呼,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但在球队连续四年无冠且主场大败切尔西几天后,气氛很难轻松。温格已预感到山雨欲来,没想到会议最后会滑向失控边缘。
他首先回答威尔逊的问题。他总结即将结束的赛季,“一群平均只有23、4岁的年轻人有这样成绩不让人羞愧。”人群开始嘈杂。近来围绕俱乐部的一些消极态度,让温格沮丧。把喝了两口的矿泉水放回台面后,法国人善意提醒,“阿森纳是连续11年打入冠军杯的5队之一。”“那阿德巴尤呢?”一个股东反问。“对,就是他,就是他,”对于有人把这个朝秦暮楚又怠慢球迷的多哥人提出当反例,不少人鼓掌叫好,随后假摔的埃布、浪费机会的本特纳等也被拎出来“拷打”。温格不熟悉如此场面,英超20强,只有他因俱乐部特殊股权结构,会参加这样的球迷会议。而以往他在股东大会上的发言,要么让人沉思,要么激起全场最持久的掌声。
“为何把森德罗斯租借,却引进西尔维斯特这个老残疾?”法国人显然被“老残疾”用词吓了一跳,“我不同意你如此描述我们的球员!”以一贯温文尔雅而被俗称教授的温格反将一军,“你是俱乐部股东吗?你在攻击球员,那比攻击我更坏。俱乐部是欧洲四强,但每天你都想要干掉某人,只用言语屠杀球员有何好处?”论语言见识广博,拥有硕士学位的温格大可将所有在场人士辩倒。
此刻,会议气氛已从开局的微妙变成紧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休闲打扮的股东大剌剌操过话筒,装作见多识广,“温格和我们就像朋友,朋友间无需溜须拍马,”如此开场白后,他抛出一连串问号结束的质疑,涉及赫列布、弗拉米尼、吉尔贝托和迪亚拉的离开。“我无法接受你的观点。”他随后一一解释上述球员离开的原因,但很明显,他看不惯球迷这样的玩世不恭和虚情假意,就像在场边和帕度、乔尔经历过的争执场面一样,此刻法国人额头青筋时隐时现,矿泉水瓶在主席台上另四名沉寂的董事会成员陪伴下,缩在了风暴一角。
原定1小时的问答会开了不到50分钟,退场时温格脸色铁青,就像输了一场比赛。
法国人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他在会议前中午刚和董事会要员碰头,得知今夏手头只有1300万镑引援资金,明显不足以实现夏季提升球队的目标。可如果没有随后他承认对皇马主帅“有兴趣”的节目,他在问答会被引发的怒火还不足以引起火警。
上周五,温格一如既往出现在科尔尼练兵。赛前发布会,当英媒追着周六和曼联的比赛刨根问底时,法国电视台TF1频道摄制组已把车开进训练基地。
训练结束,温格在办公室接受家乡媒体采访。法国人在老乡面前明显放松紧绷多时的神经,身材高大的他随意坐在沙发,有点像跑空了气的气球,而他的外套还绣着那著名的火炮徽标。
在被问到如何应对皇马邀请时,温格偏题了,“佩雷斯的计划会让任何教练感兴趣,这个一个超级计划,而我是一个教练。当然,我通常会履行已有合约。”据说你已和佩雷斯会面?“请容许我在此保持对这个问题的谨慎。”但法国媒体透露,上周二温格已在巴黎和佩雷斯面谈。也有信息称,两人只是通了电话,不过皇马代表巴尔达诺和温格的美国经纪人SergeK已见面。
可以确定,一场不欢而散的股东会后,7年来温格首次对皇马的邀请态度含糊。TF1频道在科尔尼制造的“炸弹”,随后通过海底隧道运回法国制作,上周日播出,通过有线电视渠道,“炸弹”冲击波回馈给了英吉利海峡那一边。
舰队街迅速把温格这次暧昧和上周四股东会联系一起。本周一各大英国纸媒,都把“温格有意皇马”的新闻放在重要版面醒目位置泰晤士组织即时网络投票,71%认为温格不该离开。“温格走人,只有傻瓜会赢!”节目播出次日,刚第五次夺得英国年度体育作者称号的帕特里克·柯林斯在邮报上断言。
“酋长”高层迅速反应。温格周一在科尔尼和CEO加齐蒂斯共进午餐,原本是每周例行碰头会,这顿饭却吃了三个钟头。希尔伍德确实慌了。这个有名份无实权的主席在周一每日星报上公开抨击部分股东的态度,“一些人问题提得真可耻,面对俱乐部史上最成功主帅,两三个人却做出消极且某程度怀有敌意和讽刺的姿态,完全乱了套!阿尔塞纳的回答既老练又诚实,可如果我被同样问题问到,我不会那么礼貌!”“酋长”内幕是,握有实权的董事认为,虽然四年无冠,但温格留下,起码会给俱乐部带来难得的稳定。
星期一晚,温格告诉和他相熟的每日邮报记者:“我会留在这里,计划有变我会告诉你,但现在别担心(我走人与否)。”这符合此前说温格“有一个两年计划”的纳斯里认为主帅不会走人的论断。但很难想象,没有高层极力支持,温格会轻松应承留下。明显区别是,问答会前,温格还有望在2011年合约期满后再续新约,如今只剩“两年计划。”
球迷的挽留是真诚的。上周日节目播出后,立即有阿森纳球迷在
www.arsenalinsider.com上发动请愿签名,希望温格留下。组织者表示他们会把请愿书和签名即时发送包括BBC在内的英国各大媒体,并准备在周日最后一个主场前,联合“沉默的大多数”球迷高唱温格的名字。参加上周那场问答会的VicCrescit在博客写道,“虽然问答会上的我不是只快乐的班尼兔,但温格还是值得我继续对他支持。”
威尔逊周二惊呼,“那么多年,我从未见温格中途离场。”温格的心确实被刺痛。太阳报安插在“酋长”的探子曝料,“他最近非常不开心,说他为此被伤害或背叛,那已是保守陈述,而他在问答会上受到的某些批评,就像压沉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